程相文,男,汉族,1936年11月生,中共党员,研究员,现任鹤壁市农业科学院名誉院长,河南永优种业科技有限公司名誉董事长。
他不是农民,却种了半个世纪的庄稼;他家住北方,却在每一个万家团圆的日子向南方迁徙;冬去海南夏回河南,他像一只候鸟,在天涯海角的除夕夜留下了半个世纪的印记。50年抛家舍子,50年风雨磨难,只为了那粒玉米种子。他半个世纪如一日,南繁北育,有50个春节是在海南玉米田间度过的。父母去世时,他因为在海南育种,没能见上最后一面;妻子生病时他没能照顾,妻子去世时他出差在外,三个孩子更是很少呆在一起。他白手起家、艰苦创业,把当初一名技术员、半间房的浚县农科所,发展到现在资产上千万,拥有近百人科研团队的市级农业科学院。他先后主持承担国家“863”计划、国家星火计划等项目,连续创造了夏玉米3万亩、10万亩全国同面积最高单产纪录。他选育出浚单5号、浚单18等39个玉米新品种,通过国家和省级审定12个,累计推广3亿多亩,增加社会经济效益270多亿元。“玉米单交种浚单20选育及配套技术研究与应用”项目荣获2011年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。
程相文被授予国家有突出贡献专家,享受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,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。先后荣获全国“五一”劳动奖章;2011年度CCTV“三农人物年度大奖”、2011年度“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”等荣誉;2013年第四届全国道德模范提名奖。
烈日下已过古稀的程相文研究员在授粉
“党和人民最需要什么,我就干好什么”
他是一位50多年如一日工作在农业科研第一线的专家。多年来,他抛家舍子,历尽风雨磨难,只为了一个信念:一粒种子可以改变一个世界,一个品种可以造福一个民族
他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,50多年来,他用生命,用忠诚,先后选育出浚单5号、浚单18、浚单20等39个玉米新品种,其中12个通过国家和省级审定,累计推广3亿多亩,增加社会经济效益270多亿元。“玉米单交种浚单20选育及配套技术研究与应用”项目获得2011年度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。
近年来,习近平总书记、李克强总理和原国家领导人胡锦涛、温家宝先后10次接见他,对他给予了高度评价。
玉米丰收——程新建摄
今年已78岁程相文用生命解读种子,用奉献书写大爱,在农业科研战线上树起了一座丰碑。“我要在有生之年为玉米育种鞠躬尽瘁,甘愿为民族种业献出毕生精力。”他这样说。
程相文身上有一种美德,那就是大爱。他深深地爱着脚下的这片土地。他把大地的丰收、群众的富裕当作自己毕生的追求。
1963年7月,程相文从河南省中牟农校毕业。他义无反顾地来到浚县,从事农业技术推广和研究工作。
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粮食产量低,每顿能吃上两个净黄面窝窝头,填饱肚子,成为群众的奢望。一次,程相文在钜桥镇邢庄村了解玉米生长情况,一位大娘还在地头找到他:“你是专门侍候庄稼地的,能不能想个啥法子,一亩地多打几十斤?能叫窝窝头管吃饱,娃娃们也不会挨饿受罪了。”
党和人民需要什么,我就干好什么,一定要培育出一种能高产的玉米品种,让乡亲们都能吃上饱饭!这个信念在程相文的心里扎下了根。一粒充满幻想的玉米种子自漂进程相文心中,共孕育了半个世纪……
玉米是单交种,只有一代的杂交优势,用二代的种子,亩产就减产30%左右,因此,必须一年一换种。在北方,一年只能种一季玉米。如果拿到海南岛播种育种时间比在当地提前一年!这样,农民年年都可以种上新繁育的玉米良种。程相文主动请缨到海南岛“加代”繁育玉米种子。
1964年冬天,程相文踏上了去海南岛的路程。他先从郑州坐火车到广西黎塘,坐汽车从黎塘到广东湛江,再到海安,然后坐船三亚,从三亚到崖城镇一个藜子沟小山村。汽车、火车、渡船、徒步,一个单程下来,竟走了12天。
就这样,年复一年,程相文同志痴心攻关,南繁北育,育种半个世纪,比我们北方人多过了50个夏天!育种半个世纪,他不停地往返鹤壁、海南,走过的路程绕地球7圈还多!
程相文研究员在海南试验田授粉
为了大地的丰收,再苦再累也无惧
程相文身上,有一种品质,那就是勇于吃苦,敢于拼搏。为了种子事业,他遍尝艰辛,无怨无悔。
五六十年代的海南岛一片荒凉。海南的蚊子都是大个,白天晚上都围着人转,盯咬过后,又疼又痒,爬到脸上,用手一拍,满手都是血迹,满脸挂着死蚊子。有一次,他正在浇玉米,一条黑白相间的蛇突然窜了出来,他借着月光本能地挥起铁锨,砍过去,那条蛇被砍成两段。第二天,当地的村民一见这条蛇,就惊讶地叫起来:“呀,老程,你真命大,这可是银环蛇,咬一口,就没命了!”
有一天,程相文发现基地有一些玉米苗叶色发黄。当时海南的市场上买不到化肥,只有追施人粪尿才能使玉米健康成长,但当地习俗,人们大都是随地便溺,没有厕所,哪来人粪尿。
程相文四处寻找,终于打听到了3公里外有一家海军医院有公用厕所。他便借了一副木桶,一担粪水三四十公斤重,来回六七公里,挑到第4天,肩膀磨出了血,脚掌打起了肿泡,头脑昏昏沉沉地一下子跌到1米多深的粪便池里。粪池里满是蛆虫,他浑身蛆虫恶臭,手脚并用往上爬,可身体乏力,怎么也爬不上来。在附近放牛的黎族老乡听到呼救声赶过来,费了好大的劲,才把他从粪池里拉了上来。
这一年,农民播下了程相文育的玉米品种,平均亩产量从100多斤提高到500多斤。农民笑了,程相文的信心更足了。
在海南,玉米授粉期正值春节前后;在北方,玉米授粉期恰逢盛夏三伏天。花粉存活时间仅6个小时,授粉时必须赶在9时至16时之间进行,这个时段是最闷热的时候,玉米地里温度高达37℃以上,而且不能站立,不能蹲着或坐着,只能弯着腰进行。程相文连续给玉米授粉七八个小时,有时腰弯得都直不起来了,皮肤也被玉米叶子划出一道道血口子,花粉落到脸上、脖颈、身上,汗水一浸,又疼又痒。
有一次,程相文给玉米授完粉,正给玉米浇水保墒,突然腹内剧痛,他支撑不住,昏倒在地上。幸亏房东老冯看见并把他送到医院。医生说,晚来10分钟,就会有生命危险。
由于工作繁重,长期在太阳底下暴晒,他们一个一个皮肤黝黑,“远看像要饭的,近看像烧炭的,一问才知道是农科院的!”
把生命融入玉米育种事业
程相文身上有一种精神,那就是对事业执著的追求,把事业作为自己的生命。
他对玉米有一种特殊的感情:“只要活着,我一天也离不开玉米,将来有一天我死了,也要让孩子把骨灰撒到玉米地里”。
程相文50多年来,研究繁育玉米品种到了亢奋状态,像凸透镜那样聚在种子这个焦点上,燃烧着自己的生命。
程相文常年与玉米对话,玉米成了他最好的伙伴。可是,对父母、对妻子、对孩子,他只能留下深深的愧疚。大女儿新建6岁时,突然得病,高烧不退,他忙玉米事业顾不上回家,妻子还要照顾年迈的母亲,造成误诊,损伤了坐骨神经,造成女儿右脚终生残疾。每当大年初一,白发的老母亲总要站在家门口期盼儿子归来,妻子也暗自等待着远方的丈夫,儿女们盼望着爸爸。但每次,他的座位总是空着、空着。
1993年秋天,在收获玉米种的节骨眼上,弟弟捎来了一封信:“哥哥,母亲得了瘫痪病,她很想你,回来吧!”程相文心头像针扎般疼痛。然而,参加国家级试验的三四个玉米品种急等着验收和鉴定,最终还是把母亲病重的电报压在了枕下。
如今的程相文已78岁,但仍然像过去一样南来北往,仍坚持和大家一起套袋、采粉、授粉、记录。不少人劝他别再做具体工作了,但他却说,育种是一件科学性、实践性很强的工作,不能只听汇报、只看数据。只有亲历亲为,才能掌握第一手资料,才能做好育种事业。
简朴和慷慨之间诠释着人格的崇高
程相文身上有一种境界,那就是一心为公、乐于奉献。
他对自己简朴,对工作、对事业、对同事慷慨,他用自己的大爱书写着壮美的人生华章。
程相文繁育和推广的几十个良种,为社会创造的财富数以亿计,但富豪排名榜中却没有他的名字。他的科研成果转化后富甲一方,他自己和家庭仍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。
程相文对自己很吝啬,珍惜每一分钱。在海南陵水县育种的时候,他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烙上几张油饼,然后带着赶往八里之外的育种基地。到了中午,油饼、白开水就是午餐。出差在外,困了,就在车上打个盹;饿了,就吃方便面和烧饼。为了节省开支,他专门买了一台缝纫机,自己缝制玉米授粉用的袋子;他的衬衣的袖口穿的都起毛了,领口也破了,缝缝补补又穿;他捡拾别人丢弃的香烟盒和旧信封,做成了试验田里用的标牌。
程相文也出奇的大方。2004年,他获得市政府科技突出贡献奖,把5万元奖金全部拿了出来,为每个职工宿舍买了一台电视机,给新来的职工购置做饭用的炊具。按照国家有关规定,通过新品种研发,他累计应得数百万元奖金,但他分文未取,把这些钱全部用在了科研开发和农科院建设上。
程相文有个“三不考虑”准则,就是不考虑地位,不考虑待遇,不考虑名誉。上世纪80年代初,浚县人民政府换届选举,组织上提议程相文为副县长候选人,他推辞不去。1988年,上级党委任命他为市里一个科研单位的副处级领导,他又谢绝了。国内多家种业公司高薪聘请他,他毫不心动地说:我害怕金钱把我的背压弯了。
程相文用生命解读种子,以育出更多更好的种子为幸福,在大地上、种子世界里建立了丰碑,因为伴随他一生有一个坚定的理想信念——为人民培育出更多更好的种子,这种信念有如生命的种子在他心中萌发、繁衍、延伸、开花、结果……
时间孕育着改变一切的力量,唯独没有改变程相文和他的玉米情缘。他扎根基层、艰苦创业,50余年如一日,用忠诚谱写着育种事业的传奇;他信念坚定、矢志不渝,把人民群众的需求当作自己的理想;他严谨细致、勇攀高峰,把选育优良玉米品种当作自己的神圣使命;他淡泊名利、不求索取,把自己的全部心血都倾注到玉米育种事业上。在他的眼中,椰风海韵的魅力远不及玉米地里的诱惑,为了大地的丰收和百姓的安康,他鞠躬尽瘁,50余年的坚守和执著,是对敬业奉献的最好诠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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